人民日报海外版：揭开电子烟的“天使”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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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国家烟草专卖局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出通知，要求电子卷烟不得销售给未成年人，电子卷烟不得在互联网上销售或做广告。

“结束了吗？”国内媒体和资本的持续关注引发了对电子烟的热烈讨论，这让一些制造商如坐针毡。

国外电子烟市场并不太平，许多零售企业已经取消了电子烟。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报告，截至10月22日，全国已统计出1000多例与电子烟相关的肺损伤病例，其中33例已确认死亡。“电子烟肺病”引发的恐慌和疑虑继续发酵，各种监管审查信号正在逼近。韩国发现首例由液态电子烟引起的疑似肺病病例。韩国政府官员建议人们停止使用液态电子烟，并加快研究，以决定是否完全禁止销售此类产品。印度在本月之前完全禁止销售电子烟。

电子烟不会产生明火，但自从电子烟诞生以来，关于它的激烈争论就像一团活火，越烧越旺。2019年10月可以说是电子烟的一个多事之秋，一场全球性的冷雨将这种新型烟草产品推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怀疑和争议的泥潭。

这真的是戒烟神器吗？

被商家神化的电子烟

王涛，一个程序员，工作压力很大，并且有吸烟的习惯。两年前，他接触了日本电子烟iqos。“购买电子烟主要是为了好玩，试着品味或者搞清楚其中的原理。”王涛说道。

王涛使用的Iqos是一种电子烟:加热不会燃烧烟草制品。这种电子烟使用电子设备准确加热烟草而不是点燃它，释放烟草中的芳香物质和尼古丁形成烟雾供吸烟者吸烟，但仍使用传统烟草。

更常见的电子烟市场是卷烟油电子烟，它由电池、加热蒸发装置和装有烟液的烟管组成。含有尼古丁、丙二醇、甘油和香精的香烟油通过加热雾化成蒸汽，模拟吸烟过程中产生的烟雾，允许使用者吸烟。“电子烟的巨大烟雾是许多人喜欢电子烟的一个重要原因。”王涛说道。

然而，电子烟仍然是烟草。“从两者的构成来看，它不可避免地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损害，这与传统烟草只有所不同。”中国控烟协会副会长姜媛在接受采访时说。

那么为什么电子烟会很快流行起来呢？

国家烟草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副主任侯红伟指出，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电子烟商家的“无害、无烟”等虚假宣传可以说是识别了消费者的“痛点”。记者在电子商务平台上随意打开一个品牌的电子烟链接页面，发现商家除了诱人的口味和丰富多彩的外观外，还重点宣传电子烟的“健康”理念:“与自然对话，以清新的口气开始”、“减轻身体负担，不要打扰周围的人”等口号，并附有电子烟与非吸烟者近距离接触或轻松愉快交谈的场景图片，很容易给人一种电子烟不产生二手烟的错觉。

“电子烟烟雾液中的高浓度尼古丁会导致上瘾。在丙二醇和甘油(甘油)的长期暴露下，存在一定的细胞毒性、炎症效应和氧化应激反应。电子烟排放物中还含有甲醛和乙醛等致癌物质。烟草特有亚硝胺、重金属和其他有害物质。长期使用这些排放物会对肺部产生不良影响，对心血管系统的不良影响和致癌性也不能排除。”侯红伟说。

电子烟商的另一个“噱头”——认为传统吸烟者是戒烟的理想辅助手段——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2019年1月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比较了尼古丁替代疗法和电子烟对戒烟的影响。结果显示，电子烟组中有18%的人戒烟，而尼古丁替代疗法仅帮助了9.9%。然而，在52周的周期中，电子烟组中80%的人仍然使用电子烟，而尼古丁替代疗法组中只有9%的人继续使用这种方法，这表明使用电子烟作为戒烟辅助手段的人更倾向于长时间使用电子烟。中日友好医院烟草疾病与戒烟中心主任肖丹说:“虽然人们普遍认为电子烟的危害性比香烟小，但电子烟只存在了不到20年。”目前，仍然没有长期使用电子烟对健康影响的相关研究证据。未知风险仍不明朗。”

高复吸率也困扰着想通过电子烟戒烟的吸烟者。周晓在浙江杭州工作，一直想戒烟。正是因为他戒烟了，他接触到了电子烟。那时，这是一个“坑”，我相信我可以通过吸电子烟来戒烟。据周晓说，当我开始吸烟时，我真的不想再抽传统香烟了。然而，由于电子烟“不够强大”、“不能帮助缓解心理压力”等因素，它们仍然回归传统烟草的“怀抱”。

姜媛说，国际上对于电子烟能否戒烟存在很大争议，大多数国家都不承认电子烟可以戒烟。基于此，世界卫生组织今年7月发布的《2019年全球烟草流行报告》明确指出，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电子烟有助于戒烟，不建议将电子烟作为戒烟的辅助手段。

为什么电子烟能吸引年轻人？

青少年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电子烟最严重的问题不是虚假宣传。

“全球对电子烟的严格监管甚至全面禁止，是对传统烟草商的联合扼杀。”这种说法在互联网上有很大的市场。但事实上，这可能只是一些电子烟制造商编造并故意渲染的一个悲伤的故事，或者是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的想象。

传统烟草制造商是R&D和中国新型加热不燃烟草的主要制造商。根据烟草专卖法，香烟、雪茄、烟丝和复烤烟叶统称为烟草制品。加热不可燃的新烟草产品仍然加热经过特殊处理的“特殊烟叶”，在使用过程中产生烟雾，这也是将它们纳入专卖监管的法律依据。在这个范围内，没有所谓的传统烟草制造商对电子烟的扼杀。

扼杀没有讲述整个故事，而是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它可能会增加潜在吸烟者的数量，甚至针对青少年。在电子烟出现之初，人们期望它能帮助吸烟者摆脱尼古丁，达到戒烟的目的。不幸的是，这一愿景从未实现，但它已成为吸引青少年吸食尼古丁的诱饵。2016年2月，美国国家物质滥用研究所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30.7%的青少年会在吸完电子烟后的6个月内开始吸食可燃烟草制品。吸完电子烟后，青少年更有可能尝试传统烟草。电子烟的普及彻底摧毁了烟草控制的成就。从发展轨迹来看，电子烟违背了其最初的设计意图。电子烟的发明者韩力声称电子烟是为了帮助人们戒烟而发明的。然而，作为传统香烟的替代品，电子烟不仅不能帮助戒烟，而且使青少年成为电子烟的最大受害者。

肖丹指出:“尼古丁会损害青少年的大脑发育，其影响会持续到25岁左右；在青春期使用尼古丁还会降低大脑注意力，这很容易导致情绪波动，影响学习。”

一组数据令人担忧:中国电子烟消费者中30岁以下的年轻人已成为主流，其中近60%为“90后”，90后占20%以上。为什么电子烟能吸引年轻人？

娱乐是电子香烟在年轻人中流行的关键。“电子烟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高度可玩的电子产品，对‘90后’，尤其是‘90后’这一代的网络原住民来说，是相当有吸引力的。”当我的孩子小的时候，他们喜欢玩像mp3这样的数码产品，他们天生对电子产品好奇。此外，电子烟被包装到时尚文化中，这样更容易吸引年轻人的注意力。引诱青少年是电子烟的最大缺点。”姜媛说道。

电子烟已经形成了独特的亚文化。目前，许多电子烟体验店都有非常年轻和时尚的元素:店员穿着街头风格的服装——纹身、棒球帽或宽松的衣服(视频网站上展示电子烟的人也是如此)。如果商店里有电视，你可能会看到玩家吐烟圈的视频。背景音乐可能是嘻哈音乐或电子音乐，也会有一些滑板、改装汽车或街舞的镜头。这些无疑对青少年更有吸引力。

“许多年轻人对新事物有强烈的兴趣和好奇心。电子烟产品的设计突出个性，更符合年轻人的消费心理。产品款式新颖，外观轻巧，形状各异。它们还可以混合各种口味，以迎合年轻消费者。在很大程度上，它们似乎是玩具的替代品，而不是香烟。电子烟也有一些新奇有趣的功能，这些功能都是通过蓝牙和智能手机连接实现的。有些人认为抽电子烟是一种时尚和乐趣。”侯红伟说。

电子烟市场的混乱是什么？

严格的监管正是时候

记者发现，在电子商务平台上可以很容易找到各种不同质量的品牌加热不燃烟管，但消费者只需购买传统卷烟进行搭配使用。

此前，一些媒体援引业内人士的话说，电子烟行业的进入门槛极低。如今，电子烟供应链日趋成熟。它只需要一个工厂，一点地板漆，两条生产线，一些工人被邀请来组装它。没有测试环节，更不用说生产标准了。数万元可以用来开厂，购买一些原材料，然后直接卖给顾客。据业内人士透露，从品牌注册到工厂最终确定，再到最终产品发布，整个过程不到40天。

“由于缺乏对中国市场上销售的电子烟产品的原材料选择、添加剂使用、工艺设计和质量控制的有效监督，企业更加随意。科技水平低导致进入该行业的门槛很低。许多厂家抱着“只要能用”的心态，导致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冒烟漏油，劣质电池起火甚至爆炸，添加剂中含有不安全成分，这些都造成了大量的安全隐患，不仅让消费者体验不佳，也直接威胁到生命安全。一些具有高度可玩性的电子烟要求消费者自己动手，这增加了安全风险。”侯红伟说。

事实上，一些电子烟生产商也在呼吁加强行业监管，引导电子烟走上健康有序的发展轨道，避免“劣币驱逐良币”。中国电子商会电子卷烟工业委员会秘书长敖伟诺早些时候表示，整个行业都在期待国家的监管。

如何监管电子烟？如何限制伤害？

姜媛说，目前各国对电子烟的态度大相径庭。美国一些州和城市正在加强对电子烟的限制和控制，印度已经完全禁止销售电子烟。英国对电子烟更宽容，鼓励电子烟取代香烟，但监管措施非常严格。中国应尽快颁布国家标准，制定行业规范，加强执法检查，使电子烟的生产、销售和使用场景能够得到合法的遵守，违法的必须受到起诉。

10月14日，《深圳经济特区控烟条例》修订后，在控烟执法中首次受到处罚的6名吸烟者中，有1名是电子烟吸烟者，这也是mainland China首次对电子烟吸烟者进行处罚。公共场所禁止吸烟。这一次，“深圳速度”再次领先中国。

增加税收也能有效减少对电子烟的需求。欧盟正在考虑提高新烟草的税率，而美国已经率先采取行动:10月25日，美国众议院的方法和手段委员会批准了一项针对尼古丁电子烟的税收条款，规定每1810毫克尼古丁电子烟液体将被征税50.33美元。以美国电子烟头公司juul为例。烟雾弹中的尼古丁含量为5%，液体含量为0.7毫升，因此它必须缴纳1.15美元的税款。

侯红伟呼吁:“从全球趋势来看，电子烟的监管越来越严格。中国应尽快出台电子烟产品的严格控制措施，制定产品标准，规范产品技术和质量，对产品包装、规格、警示等做出明确规定。，限制广告和渠道，注重加强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关心国家、社会和每个家庭的未来。网络不是法外场所，应加强网络平台上的电子烟销售渠道，防止网络成为非法销售电子烟的温床。引导电子烟产业有序发展，融入“健康中国2030”行动，更好地保障人民健康和消费者利益。”